他没察觉到安定明的眼里多了些其他的意味,又开始投身于登顶事业。
今日天公不作美,山顶上雾浓云重,连带着那块刻着“凌空”二字的景点打卡石碑都被遮去了半边身子。
邱归虽有些遗憾,但还是为能和安定明一同登顶而衷心欢喜,他也的确带着这种心情去回望安定明,“我们还是一起照张相吧。”
“不用再等等么,等雾散开来。”
“不等了,反正雾散时背景板都是人群。至少现在这样拍出来,除了我们以外就只能看见雾了。”
于是当他们再次走到索道下山点,听见山顶上面的游客惊呼雾散时,也始终没有回头。
待他们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长龙后,才终于坐上了缆车,不得不说,实际坐上去的感觉和邱归想象中的大同小异。
两人除了腰间各系了一条安全带外,身前还有一根横着的铁杆,即便如此,双脚也是悬空的,这是真正的“敞篷缆车”。
邱归在一开始的时候还紧握着铁杆不敢放开,因为刚刚出站的时候缆车会前后摇晃,前几个游客的惊呼让他记住了这个教训。
“你别往下看,只管往前看。”安定明将邱归沁出汗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然后又挤入他的指间,与其十指相扣的同时摩挲着邱归无名指上的戒指。
已经临近正午,山间的寒意却丝毫不见势微,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像细刃一般刮过脸颊。
邱归想稍微挪动一下身体,缆车便登时发出“吱嘎”的声响,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禁吐槽道:“这也太简陋了点,我瞧着都快散架了。”
“那要不然我挪过来一些,这样重量平衡之后可能会稳定一点。”
邱归想起了自己在体检时就没合格过的体脂率,同意了安定明的提议。
缆车在行至中途的时候是最平稳的,这下子邱归终于能大着胆子左右俯瞰,却仍不敢拿出手机拍照。
“我算是明白了,缆车这样子的设计就是为了赚那个合影的钱,二十五一张呢。”他笃定了没人愿意冒着手机掉下百米高空粉身碎骨的风险去拍照。
“也许可以用无人机航拍风景?”见安定明真的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邱归哑然失笑,“这些风景我用眼睛看过一遍就足够了,无人机掉下去的话我会更心疼钱。”
于是他停止了吐槽,开始认真欣赏景色,同时还自动忽略了安定明逐渐收紧的手。
又过了十分钟,邱归突然看见前一个缆车上的游客开始摆出各种pose,料想这是要抓拍合影了,便认真思考起拍照的姿势。如此愣神间,摄像机已至眼前。
“阿归。”闻声,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右手上还比着一个极为传统的剪刀手。
对方的唇贴了上来,有些微凉。邱归双眸微怔,他没有去管周围人的看法,却也无法像安定明那般专注投入。
割过双颊的风裹挟着春寒,相触的热度如风中残烛,瞬息即逝却又让人有了刹那的失神。
在高空上这么做太危险了,这是邱归的第一想法。于是他在从缆车上下来后,还有些恍惚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唇。
安定明在此时的神情显得尤为自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耳尖轻易就会窜上两点薄红的少年了。
“不要告诉我刚才那是你无师自通的反应。”
邱归说出这话时,他们正一同坐在长椅上等着照片洗出来。
安定明抬头望天,佯装云淡风轻之态,“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安全感。”
邱归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要是肯看着我的眼睛再把这话说一遍,我就相信你。”
对方无奈地侧首与他对上视线,“你害羞了。”
“……没有。”邱归自动忽略了对面工作人员探究的表情,面不改色地拿过相片,脚下生风地径直向前下山。
不知为何,对于这样的安定明,他总是招架不住。
而对方似乎早就料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只是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他的脚步。
然后等着邱归回头,看自己有没有跟上来。
尽管邱归拍着胸脯打了好几次包票,安定明还是没敢让他开车下山,而是到了山脚处才交出驾驶权。
邱归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给坐在副驾驶的安定明振振有词地科普道:“你要相信,司机在开车的时候是不会晕车的,哪怕是盘山公路。”
“……那你知道什么是‘秋名山车神’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驾照。”面对安定明的怀疑,邱归在这时候果断选择了装傻,安心地摸了摸自己耳后的两片晕车贴。
天色尚早,进山的车辆还排着一条长龙,碧空透亮,阳光却不似昨日刺眼。
离开景区的路面开阔,只有零星几辆车呼啸而去,邱归见状也跟着踩下油门,娴熟地打着方向盘控制方向。
他知道安定明在看着自己,却误以为那是对方对自己车技的不放心。
suv的后座上,在紧挨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