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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目睹她说到这段话最末,表情和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而后旁边检测仪开始滴滴作响,在隔壁房间?的医生开门进来,迅速采取治疗措施,在庄敏怡开始拔吸氧管咬自?己手腕的时候,给她打了安定。
一连串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钟晚都没反应过来。
动静太大?,梁序之也出来了,走向诊疗床旁边。
“我…”钟晚抬头看他?,现在都没完全回过神,“我没有…”
梁序之握住她的手腕,沉静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知道。我猜到会?这样。”
刚才进来的医生和护工还?在忙活着给庄敏怡做其他?检查。
梁序之问:“她是不是提到以前的事了?”
钟晚犹豫两秒,还?是不打算瞒他?,但也没细说,只是点了下?头。
梁序之没再作声。
直到医生和护工检查完,过来跟他?汇报:“跟之前一样,庄女士刚才情绪太激动了…现在打了针,已经睡了。”
梁序之语气淡漠,“知道了。”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检测仪发出的有规律的‘滴滴’声。
梁序之仍没松开她的手腕。
又过了许久,钟晚偏头,迟疑着说:“不然,我们先回去?”
“回哪。”
“哪都行。”
梁序之低头,与她对视片刻,松了手,转过身,“太平山吧。”
钟晚:“好。”
出门时雨还?未停,梁序之撑着一把黑伞,遮在两人?头顶。
只能听?见豆大?的雨珠落在伞上的响声,路上一片泥泞,四周也蛮是漆黑。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chapter 33
到了太?平山顶的别墅, 还是跟以往一样的景象,在夜晚的暴雨天,甚至跟刚才的教堂也有相似之处。
大概是因为知道梁序之今晚会过来住, 佣人提前将宅院里大部分灯都熄灭了,留下走廊墙侧或是客厅壁灯这种极暗的。
钟晚走在他身后,跟他径直上了二楼,进卧室。
洗完澡,两人都没有做别的事的兴致。
梁序之开了窗点燃一支烟, 钟晚就坐在沙发上,随手取了本英文诗集翻阅。
房间里空调温度很低, 窗外一颗香樟木的枝叶延伸过来, 被雨水冲得发出密如鼓点的响声,加上外头有风, 横斜的树枝在风中摇曳, 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宛如死神的影子。
许久后,钟晚正?看到那句雪莱的“one another&039;s beg gle—why not i with the?”
(世界上一切都无独有偶, 为什么?我和你?却否?)
这时?, 听到梁序之沉缓的声音:“刚才,她是不是还跟你?提到, 类似于不想继续活着的话?”
钟晚抬起头,顿了两秒,“有提到。”
梁序之倏地笑了下。
虽然?钟晚对他的家世背景了解甚少,但结合之前听说的, 以及今晚在疗养院中庄敏怡说起的那些没头没尾的内容, 她猜测, 梁序之应该不是在梁家出生的,起初是私生子之类的身份, 小时?候就被梁家的人接走。
他父亲应该是抛弃了他母亲,另娶旁的人,但母亲一直无法放下。
钟晚琢磨片刻,叹了声气?。
还以为梁序之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天之骄子,不想却也有这样的过往。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是这样凉薄又寡言的性格吧。
梁序之看向?她,淡漠地问:“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钟晚默了默,猜他想问的是他们二人角色互换,沉出一口气?,说:“应该会…顺其自然?吧。”
梁序之转回头,又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语气?有些沉:“哪有那么?容易。”
钟晚未作声,把书也扣到一边,起身也去窗边。
窗户开着,她缓慢伸出手,细密的雨珠落在她掌心,很快融汇成?一滩水。
“可至少…人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梁序之似是漫不经心地转着小指上那枚银色素戒,淡道:“早几年,我告诉过她,自杀的人,必然?会下地狱。”
他笑了下,“她生病前是基督教?徒。”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被风斜刮进来淌进她衣领中的雨水,钟晚无端打了个寒噤。
她侧眸,看到梁序之冰冷又了无生趣的眼?眸,像是被困在深井中的水。
也是这时?,钟晚切实感受到了他的冷血。
他一定也知道,对他母亲而?言,比死亡更痛苦的,是这样漫无目的、看不到尽头地活着。
也许世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执念,她也是同样。
钟晚想,好在,他们都不是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