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轻叹一声,伸手撩开她脸上的散发,“累了吧,好好睡一觉。等到天亮了,心也就亮了。”
“我知道是谁杀了洛花。”她噙着泪,却冷了眸。
他一笑,“那有如何?证据呢?空口白牙,谁信呢?”
“洛花的尸体呢?”她问。
“停在了义庄,我已派人专门看护。辛复去了一趟,说是溺水身亡,身上没什么伤痕,对方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对府尹已经接受,不过一桩无头案,根本无从查起,最后只能变成悬案。”他说的是现实,不愿有半句瞒她。
夏雨没有吭声,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床顶。
赵朔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她不甘心。
她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为洛花报仇,她觉得自己亏欠洛花,愧对洛花的信重。洛花临死前,还想着她,即便要死也要为她留下线索。
可为何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看清楚了也好,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值得你用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外如是。”赵朔若无其事的为她掖了被角,“好生歇着,待会寻梅会给你送药,我出去一下。”
夏雨扭头时,正好看见门外站着的李焕。
李狗腿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急着找赵朔。
赵朔走了,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了。
勉力撑起身子,胸口绑缚着厚重的绷带,上头还有少许嫣红的血色。她的伤势本就愈合飞快,如今上了药,不出两三日就不会有大碍。
“少主怎么起来了?”寻梅走进门来,慌忙放下手中的汤药去搀扶夏雨。
“府内是不是有什么事?”夏雨问。
寻梅一笑,“没事,有王爷在,怎么可能有事。”
夏雨瞧了她一眼,“真没有?”
“没有。”寻梅端起汤药,“少主喝药吧,凉了便会失了药效。”
“我现在无暇其他的事情,只想查清楚洛花死之前遭遇过什么。”夏雨看着黑漆漆的汤药,微微蹙眉,“如果是洛花,她一定不会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寻梅深吸一口气,眼见着夏雨将汤药一饮而尽,这才低语,“叶光耀来了睿王府,少主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赵老九不说,你也不肯说。”夏雨轻叹一声,“叶光耀是叶尔瑜的爹吧?”
寻梅颔首,“是。”
“那我知道了。”夏雨起身,取了衣裳往身上穿。原先的衣裳都是血,想来早已丢弃。
“少主别过去,王爷何其睿智,必定能处理妥当。既然王爷无需少主过去,少主现在去,岂非自取其辱?”寻梅忙道。
夏雨忍着疼开始系腰带,头也不抬,“谁说我要去见叶光耀了?”
“那少主的意思是——”寻梅仲怔。
“我去看看洛花,有些事我要再确认一下。”夏雨穿上外套,额头有薄汗微微渗出,“把我的披风拿来,带上人跟我走。”
寻梅快速将披风取下,小心的与夏雨系上,“少主原来不是想去正厅。”
“去哪里触霉头作甚?赵老九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是赵老九吗?”夏雨惨淡一笑,面色依旧苍白。她喘了两口气,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顺便让厨房给我备上烤鸭和酒,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大吃一顿。”
“啊?”寻梅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
拢了拢衣襟,抱着暖炉,夏雨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门。前厅有赵老九撑着,管他什么叶光要还是叶不要的,与她何干。叶尔瑜自作自受,何况夏雨伤她一些皮毛,她竟设了套子要夏雨死。
夏雨没找叶尔瑜算账已然是客气,还轮得到叶家找上门来与她算账?
不过夏雨可不是大度之人,只是她如今负伤在身,暂时没工夫跟叶尔瑜闲扯。否则依着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一次非得让叶尔瑜的身上,也来十七八个窟窿,才算了事。
乘着马车去了义庄,外头戒备森严,想来赵朔早就猜到她会过来,以免再有意外发生,干脆隆重以待。尸体都停放在义庄没第一时间送去衙门,为的就是想让她了了心愿。
很多事,夏雨不亲自看一眼,亲自动手,是绝然不会甘心的。
小丫头做事大大咧咧,可也有很多事,始终会耿耿于怀。
义庄内灯火通明,偌大的停尸间里,只放着洛花一人的尸体。白布裹尸,曾经鲜活的生命,转瞬间终结在白布之下,何其凄凉。
“如果不是少主救了她,她早就活不到现在了,算起来也是偷来的日子,至少这段时间,洛花真的很开心。”寻梅垂眸,“她不后悔,跟了少主一场。”
夏雨默不作声的站在尸体旁边,她不敢去掀白布。死尸不是没看过,只是当你看到最亲近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你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的。
因为会心疼得无以复加,也会让你再次崩溃。
小心的掀开白布一角,洛花的手掌早已打开,打开之后就再也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