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澜的目光始终落在南雪音的身上,对上她的视线,目光柔软了下,颔首说:“可以。”
他站起身来,走到南雪音面前,问她:“药不苦?”
南雪音表情淡漠,“不觉得。”
萧攸澜温声:“吃一口蜜饯,我们就出发。”
南雪音皱了皱眉,但想着一口就一口吧,随手捏了一小块蜜饯塞进嘴里,含着,说话时语调也就不那么清晰,“这样总行了吧?”
萧攸澜嗯了一声,“走吧。”
南雪音跟在他的身后向外走去。
蜜饯就含在南雪音的舌尖,原本她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伴随着蜜饯的甜味化开,充斥了整个口腔,带来一股难的愉快,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一开始那药的确是太苦了。
南雪音垂着眼帘,把蜜饯仔细嚼碎,咽了下去,但那股甜滋滋的味道,却在口中留了许久。
要出门,就得先更衣。
萧攸澜平日穿着的衣袍料子过于金贵,很容易招人怀疑。
他要回房中换衣裳,南雪音没打算陪着一起,又用不着她伺候。
萧攸澜却停下脚步,侧目看来:“你觉不觉得,要是易容一下会更好?”
南雪音刚吃了蜜饯,心情还算不错,认真一想,刚才魏年说了,宝利阁中常有达官显贵出入,有些人或许见过太子爷的面,若是萧攸澜就这样去了,被认出来,难免会影响今日的行动。
简单易容,倒更稳妥。
于是南雪音点了头。
她跟着萧攸澜回了房。
萧攸澜自行脱下外袍,换了件材质寻常些的。
在这个过程中,南雪音做好了易容的准备,站在桌边指挥他:“过来。”
萧攸澜乖乖地来了。
“坐下。”
萧攸澜照办。
南雪音莫名觉得,像在训狗。
萧攸澜等了会儿,掀起眼皮看她:“不开始吗?”
南雪音回神,冷淡道:“易容的时候闭嘴。”
萧攸澜于是不再说话了。
南雪音拿起了工具。
萧攸澜的骨相可以说近乎完美,她只能往里边一点点地加不完美的因素,比如颧骨增高,又比如下巴隆起。
最后,太子爷换了一张普通至极的脸,属于那种,走在大街上不会多看一眼,一个不注意就混入人群中,那就再也找不到了。
“自己看看。”南雪音把菱花镜往他跟前挪。
萧攸澜看了看镜中,又看向南雪音。
“不满意?”南雪音问。
“满意,”萧攸澜笑道,“只是感觉差别并不是很大。”
南雪音一顿,才记起来,当今太子爷患有脸盲症,所谓美丑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萧攸澜问:“你易容吗?”
“易。”
南雪音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的脸。
给自己易容就简单多了,随便捏两下,补两下,一张新的脸也就做了出来。
萧攸澜盯着看了一会儿,挑起眉梢,“这是男人的脸?”
脸盲能看出这一点,属实是一个奇迹。
南雪音多看了他一眼,道:“这世道没有女人会进赌坊。”
扮成男人,会更稳妥,也更自然。
不过既然换了男人的脸,南雪音也就得包裹胸脯,更换衣裳。
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然往西偏移许多,快要傍晚了--≈gt;≈gt;。
二人出了门,飞鸿彻底呆住,差点张口就问你们二位谁啊,把我那么大一个太子殿下藏哪了!
还有,那“花怜莺”不是个女人吗,这太子爷怎么带出来一个男人啊!
萧攸澜淡声开口:“孤出去吃,叫小厨房不必忙活了。”
听了声音,飞鸿终于认出来了,可这么普通的一张脸,和之前那个龙章凤姿、俊美无俦的太子爷完全不沾边,他实在是没办法把二者联系起来,低下眼睛,艰难地哎了一声。
萧攸澜挑了最普通的马车出行。
“赌坊在夜晚最为热闹,正好,吃了晚饭再去。”
南雪音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吃镈饦?”
南雪音又嗯了一声。
萧攸澜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含笑问道:“不如再扮演一次夫妻吧。”
南雪音差点又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