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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2 / 3)

、所谓的完整家庭。

肯定有小孩心思细腻,想要原装的父母,但张一叶不是。

他很烦那些故意做出来给他看的假象,也没觉得在他妈不在的时间里,自己有多忐忑不安,他挺好的,不缺吃穿还有好兄弟,每天都能找到很多乐子。

跟谁对张一叶来说也不是问题,他就跟着他爸,因为他爸有钱一点,养他的负担比妈妈要轻,两人要是想组建新家庭,只要和谐他也欢迎。

只是张一叶没有和父母正儿八经谈心的经验,一直无从说起。

马上过年了,家里却只有老中少三个阶段的枯爷们,卫生状况乌烟瘴气,平时自己不嫌弃,可春节家里要来客人,意思意思也得除旧迎新一把。

老爷子爬楼梯都费劲,没法参加劳动,张从林不得不调休回来主持大局,儿子不干的活儿都归他包揽,任凭他狗啃刺猬无处下嘴,也只能从收拾衣柜一路干到给角角落落掸灰。

街上的大妈们总在笑,说自家老爷们除了干他自己那点活,回到家了连根麦草都掐不断,但男人们真的掐不断吗?他们只是从来没掐过,因为总是有人会去做。

张从林以前老觉得他媳妇在家,就带个娃、煮三顿饭,多么轻松和悠闲,可这个春节他不得不接手她的工作,才发现一切没那么简单。

家务是这样的琐碎而无穷无尽,让他分分钟想回单位去值班,可他回不去,不然这个年没法过了。

相册通常是掸灰工作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张从林从门板上擦到梳妆台,拿起相册擦灰的那一瞬间,被家务整出来的焦头烂额蓦然冷却。

一股凄凉在他身体里爆开,逼得他在这种情绪的沉沦中,觉得自己很失败。

人到中年,职位升不上去,家庭也支离破碎,张从林恍惚想起自己娶媳妇的那一天,依稀好像还是挺高兴的,那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张从林打算审思一下自己,却骇然发现记忆里一片空白,他几乎想不起任何关于家庭的温馨回忆,他永远都在待命,在各种家事的中途离开,他是一个没能尽到丈夫和父亲责任的警察,所以他的老婆离开了他。

可是队里的同事的家庭都过得挺和美的,所以问题大概真的在他自己身上吧。

时间给过足够的余地来伤害和分离,对于头顶那个无形的绿帽子,张从林从一开始地狰狞发狠,说要一枪崩了那个狗日的,在以年为单位的淡漠中,变成了如今的无动于衷。

这一刻客厅空荡荡,挫败和孤独让他非常怀念过往,张从林不由自主地放下抹布,坐到沙发上翻看起了老照片。

第一张的口袋里放的是张一叶的百岁照,早期的照片没塑膜,有些褪色和花了,但是照片的神韵还在,那时的张一叶又黄又瘦,表情一点都不喜人,冷酷不悦地盯着镜头,仿佛一个黑社会大哥。

好在他现在很开朗,每天笑嘻嘻的,张从林苍凉地笑了笑,一瞬间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儿子都到他的脖子高了。

他且翻且感慨,心里百感交集,觉得要不是这些照片,他绝对会忘记这些不起眼的寻常瞬间。

不知不觉间相册就见了底,张从林翻过最后一页,心想早知道那时就该多拍一点了,紧接着他将视线投向了甫露出来的那一张。

张一叶嚼着糖,踏上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手里提着两袋子糖果,一袋是便宜不少的硬糖和软糖,用来招待客人用,另一袋全是大白兔,给他自己打牙祭的。

然后剩下的钱他全黑了,富有使人愉悦,张一叶悠哉地将袋子甩了一圈,然后转了小半个弯,面朝客厅地一抬头,就见他爸捏着一张照片,猛然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那眼神不怎么善意,愁眉紧锁的近乎锐利,像在看那些他要抓或是已经抓住了的人似的。

出门之前他还乐呵呵的,张一叶愣了一下,感觉气氛不太对劲,他打住手上的动作,被紧急叫停的糖果擦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张一叶在这种声中疑惑道:“咋了老头?我今天可没惹你啊。”

张从林心里的疑惑差点漫出来,闻仓促收敛了严厉的表情,举了下手里的照片,从千头万绪的脑中扯出了一个问题:“跟你没关系,过来,我问你,这张照片是哪儿来的?”

张一叶心说真稀奇,这大忙人今天居然有闲心看照片,不过腿上没有偷懒,几步迈过去将头一低,眉毛立刻就皱上了。

照片中的影像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男人,脸正对镜头,眼神有点呆滞。

张一叶的第一反应是不认识这个人,二是更加好奇,陌生人的照片怎么会在自己家里,但当他含疑地接过照片仔细端详,才在照片背面被烟头烫过的痕迹中想起,这是几个月前,路荣行拜托自己洗废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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