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嫔得知圣上又没来她这里,气得耍了一会儿鞭,出了一身汗,才觉得心里痛快了点。
她坐在浴桶中。
两个贴身宫女给她撒着花瓣,你一我一语地说着话。
“圣上也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云雾的出身,怎么也比不上娘娘的。”
“就是,老爷可是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云雾的父亲才是一个三品户部侍郎罢了,如何能与娘娘比?”
“皇后娘娘也是一时腾不开手收拾她罢了,否则,凭着她生母害死皇后娘娘的母亲,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恨她?”
“说的是呀,娘娘是女中豪杰,那令美人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狐媚子罢了,她长久不了的!”
关嫔听着二人贬损云雾的话,心里更舒坦了些。
她道:“就不喜欢这宫里到处都是女人,一个个小气又矫情,心眼忒多。
“我还是只喜欢与男子玩,男人都是兄弟!
“不像女人,整日就会干这些狐媚惑主的事让人瞧不起!”
映月殿。
崔宝林坐在镜子前。
宫女竹心、兰心一左一右地坐着,伺候她卸妆,取下发簪,散开发髻。
“宝林,原本您禁足的日子早就到了,可上一回圣上在这里发了火,敬事房的人拜高踩低,硬是不肯上您的绿头牌,执意说您身子不适不能出门。
“还是皇后娘娘公正,想起了您,特意叫敬事房上了您的绿头牌,如此您明日就可以去永寿宫请安,算是正式解除禁足了。
“皇后娘娘帮了您,您可一定要记得向娘娘谢恩。
“先把皇后娘娘伺候好了,她心里记着宝林,总会给宝林机会侍寝的。”
竹心苦口婆心地一顿劝说。
崔宝林听完,望着镜中的自己,却只是神色恍惚地道了句:“听说,今晚又是她侍寝。”
竹心:
她忍不住和兰心对视一眼。
对方和她一样无语的眼神。
如今都自身难保了,眼睛还一直盯着被人作甚?
真不知宝林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宝林,奴婢方才说的,您可都记住了?”竹心忍不住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崔宝林听着,点了点头。
“如今,我除了巴结皇后娘娘,还有别的法子吗?”
她似是自嘲地笑了下,“一个多月以前,我们四人一同进宫,她出身是最差的,我们三个都不愿意搭理她。
“可时移世易。
“如今,她竟是我们四个中,混得最好的了。
“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才知晓,出身再好又如何?论心机,我实在比不过她。”
竹心和兰心听着她这自怨自艾的话,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人家令美人混得好,是因为人家聪明,在圣上面前安静懂事,知进退。
可自家宝林这样
该说不说,不全都是她自己作的吗?
而且,真要说出身,宝林又比人家令美人好到哪儿去了?
不都是有个寒门出身的父亲吗?
何况,人家令美人的父亲,好歹是三品大员,宝林的爹只是五品呢
也就是占了个内阁成员、天子近臣的名头罢了!
此时,二人瞧着自家主子这般想偏了,实在是懒得再多说。
只求着盼着,明日给皇后娘娘请安,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各宫中,今夜注定难免。
昭纯殿里,云雾刚洗完澡收拾妥当,帝王就到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