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淮安道:“张督邮不必拘礼,于本侯娓娓道来今日之事。”
张甫水摄袂,打上一恭后才唯唯诺诺的坐下,饮了一杯茶,试探道:“敢问凉侯,与那女子是何关系?”
曹淮安道:“不足一提,偷了府中之物出逃傅婢而已。”
张甫水心口思量:虽是傅婢,但婢美艳若仙人,想是与她早有首尾之事,若让他得知自己欲妻略她,定没有好下场……
张甫水酝酿了半日,道:“今日下官奉乐平府君循行属县,听见有一矮小男子黑碌碌的骂使君,秽语詈词不堪入耳,下官气急,遣吏将她抓起来审。好言好语相劝,本待不归告府君,谁知他不知悔改,挺触下官不说,同侪竟拔剑要来刺,故下官不得已才做出野莽之举,也不想她竟是女儿家……”
说罢,瞟觑了一眼孟魑。
一旁属吏附和,道:“上差辛苦。”
孟魑道:“吾以为张督邮光天下欺侮女子,故拔剑而指,还请督邮见谅。”
曹淮安道:“孟将军生性鲁莽,还请张督邮莫要见怪,既是本君府中婢女,此事便不劳督邮与府君了。”
烫山芋被人拿走,张甫水如重释放,忙道:“请君上随意。”
略叙片时,曹淮安分别在两张纸上写字,让张甫水阄定,并不说其由,他亦不敢问,照着曹淮安的言语所做。
张甫水阄了左手的纸,曹淮安便将右手的纸揉成团,又谈了些无关的事,而后才相互托言有事区处。
张甫水至县廷门首,又与孟魑叙了话,再拜才去。
孟魑余光瞟到曹淮安恶歆歆盯看张甫水远去之向,让人肌骨沁寒。
众人散去,曹淮安 “砰”的一声,捏碎白玉杯,残瓦入掌心,血赤津津滴锁甲上。
孟魑上前一步,口微张,道:“主公……”
曹淮安自顾捻弄血瓦,微微一哂,仰颈瞑目。他作想良久,再睁眼,打开那张纸,只写着一个:“彘”字。
孟魑拢过去一看,了然于中,冷不丁冒出汗,一抱拳,道:“标下即命人去办。”
曹淮安却道:“不,你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