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开的意思不光是个子,更多的是他脸上这种神情。刚刚对视那一秒于霆在他脸上甚至看到了危险。
不过这种危险消散得很快,因为李识宜撤回目光看向邢天羽:“这是于霆?”
“不是他还能是谁,你不会认不出来了吧。”
“确实没认出来。”李识宜说,“我现在近视,而且太久没见,记不清了。”
于霆可不吃他这套,挑眉问:“听说你现在在修车?”
邢天羽:“欸,这叫什么话,人家那不是修车是改车,两码事!”
“扯几把淡。”于霆嗤了一声,“都一样。”
如果邢天羽的恶意还算隐蔽,那于霆的恶意却从十三年前就是公开的,不加掩饰,不知收敛。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一次考试中李识宜不肯帮他作弊,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对李识宜无底线的殴打和诬陷持续了两年,直到中学毕业才算终止。
李识宜静静地没接话,低头似乎在回想什么。这副内敛顺从的模样隔着两三米落在谭承眼中,就跟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的效果没两样,令他本就大男子主义的内心骤然荡起波澜。
他走过去懒洋洋把对方一揽:“聊什么呢?”
李识宜偏头扫过他的手,几不可查地皱起眉心,冷冷看了他一眼。
邢天羽揶揄:“还能聊什么,老同学一起叙叙旧呗,瞧你紧张的,我们又不可能把他拐跑,是吧李识宜。”
李识宜没接话。
于霆:“怎么说,现在去打球?”
谭承:“拿几瓶饮料。”
“我去拿,你们跟这儿等我。”
邢天羽立马跟上:“我也去。”
等他们走开,李识宜不动声色地避开肩头重量,垂眸摆弄手机。
谭承收回手插进裤袋,游刃有余地睨了一眼,发现他又在玩那款单机小游戏。谭承鼻腔轻讽:“我说你有劲没劲,怎么走到哪都是这一套。”
李识宜:“锻炼耐心。”
这游戏不难,就是不停地解谜,解不开这一关就进不去下一关,有时一卡能卡几个月,非常考验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三楼台球厅足有几十张桌子,球杆球台也都很新。不过邢天羽故意不打,问李识宜:“会玩儿吗。”
李识宜说:“打得不好。”
“也没指望你打得好,凑个人头而已。不过跟他们打球可不是白打的,输赢走钱。”
李识宜平静地看着对方:“你们玩多大?”
口气还不小。
于霆冷笑:“平时怎么着也是一局上万,今天哥几个照顾你,五千一局怎么样。”
李识宜皱了皱眉。
见谭承没有要拦的意思,邢天羽就猜到他是恨不得李识宜输了钱开口求他。邢天羽内心暗乐,这厮真他妈坏透了,谁被他看上谁倒霉。
“过分了啊于霆,你让他来五千一局不如让他输了给你磕一个。”他假模假式地推波助澜。
于霆眯眼:“磕一个也行。一个头一万,别说哥们儿不给你抬价。”
李识宜不置可否。
身旁,谭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玩就玩,没钱我借你。”
邢天羽乐了:“靠,你丫怎么不借我啊你。”
谭承撇他:“你缺钱?”
“于霆缺也没见你借他啊。”
“他那是发工资的时候缺,轮到自己就不缺。”
李识宜目光带向于霆,只见对方毫无愧色地笑了笑,拿巧克蹭着杆头。
谭承上来就是一杆长球开台,力道控制得相当好,打球姿势也很潇洒,一看平时就没少玩。于霆也打得不赖,很快就进了两球。倒是李识宜,准头不怎么样,接连三杆一个球都没进。
邢天羽打趣:“完了,看来你得出血了谭承。”
谭承看向李识宜,微微一笑:“我这次机会让给你,让你多打一杆怎么样?”
于霆不假思索地说:“别介,要打就遵守规则,别弄得跟我欺负人似的。”
李识宜这才说:“不用。”
不过谭承还是放水了,随意戳了一杆。李识宜等他打完,站到长台边。
他是背对着谭承和邢天羽的,所以两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一杆击出,5号球应声入袋。
谭承微微一惊,集中注意力看向李识宜,见他神色如常地收杆、直起身,然后换到台桌另外一侧,轻而易举又打进一球。
肩背沉下去时,他的腿显得笔直修长,尤其再把腰微微下趴,那腰身格外的柔韧狭窄,让人忍不住想掐到怀里揉弄。谭承看得下腹犹如有火在烤,半晌收紧目光,忽然发现旁边的邢天羽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识宜看,而且视线明显不是停在球上,他顿时脸色一沉。
“可以啊。”邢天羽拍了下掌,“这叫打得不好?开头你蒙我们呢是吧。”
李识宜:“运气。”
谭承冷笑。
于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