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就要说,什么胃痛啦,痔疮啦,就都回去一趟,去医院开点药,冲洗一下,治一治,别搞什么轻伤不下火线,学雷锋的,部队不讲那一套,快点说。”政委说。
在外面,‘学雷锋’是倡仪,但它是从部队发源出去的美德,在部队,它是一种习惯。
而且大男人们,一点小病小灾的,大家都不当回事。
一听是回去治病,很多人明明胃不好,或者有痔疮,还很恼火,但就不愿意说。
不愿意让战友笑话嘛。
总得领导吼上半天他们才会站出来。
但今天,冷峻给大家做了表率,第一个站了出来:“我有病,我要回。”
吴勇很震惊:“我记得你没有胃病啊,怎么,你也长痔疮啦?”
男德
冷峻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想女朋友了, 记挂她才想回去的吧。
他没有胃病,这个大家都知道,不好撒谎。
而痔疮,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他就勉为其难, 承认了。
吴勇有痔疮,而且他已经一年半没见过冷梅了, 他想趁着这边清闲时回去一趟的,但他深爱着冷梅,于冷峻,向来有种弟弟式的关怀与照顾, 也知道冷梅最疼爱的就是弟弟,他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他。
听说冷峻居然也生了痔疮,知道西南这种天气,以及这边的饮食于痔疮的杀伤力有多大,遂说:“行,算你一个,别的人呢,还有没?”
邓振国举手:“我。”又问冷峻:“你是内痔还是外痔,还是跟我一样,里外都有?”
吴太行贴心的说:“要是外痔,我建议你最好切掉, 一劳永逸, 还可以趁机住个院, 咱们总空军医院不但技术精湛, 伙食还好, 住院就跟放大假的。”
马自威说:“吴太行一般人可比不了,谈的对象就是给他切痔疮的女大夫,人家头一回见面就特别坦诚,咱吴太行还是个光屁股。”
战士们哄堂大笑,冷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帮人皆是有痔之士。
吴勇闲时还挖了一些只有西南一带才有的,补气血的草药,包扎好,让冷峻带给冷梅,并叮嘱她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为了能见女朋友一面,冷峻被迫加入‘痔士’行列,就准备回北城了。
……
再说陈思雨这边。
就算当初路易奈非斯没有遵守承诺给她送录像情有可原,他也确实是个在专业方面值得她敬佩的好导演,但圣女贞德是什么鬼,温柔,贤良又是什么虎狼之辞?
她今年才二十岁,他都45了,当爹都是个大龄爹,但他居然用书信的方式提结婚的要求,王奇可不就对她有偏见了?
幸好只有王奇看见信,要别人也看到了呢,会怎么猜她在国外的那一段。
回头,曲团带着团员们,大包小包的在往外搬演出服和道具。
陈思雨把信撕成指甲盖大的小片扔进了垃圾桶,说:“王奇,你帮我给路易导演捎句话吧。”
“你说。”王奇当即掏出笔记本,拔开钢笔。
陈思雨莞尔一笑,说:“你就告诉他,我们东方女性跟他一样,也喜欢温柔,贤良,拥有男德的男人,所以很抱歉,我不会接受来自他的婚姻请求,也不会移民的,我已经订婚了,要嫁的,就是一个非常有男德的男人。”
王奇顿笔:“男德是个什么东西?我该怎么翻译,用virilité ascule呢,你觉得怎么样?”
virilité ascule在法语里是男子气概的意思,其意义并不准确,而且还很可以被路易奈非斯误解。
陈思雨想了想,说:“用un ho jeanne d&039;arc吧,他想要圣女贞德式的另一半,我也想,谁不喜欢另一半对自己忠贞呀,王奇你说对不对?”
王奇是大使馆三秘,也是一员预备役外交官。
他是十几岁开始就在法蓝西留学的,毕业后,正值华国和法国建交,就留在大使馆工作了。
一直生活在国外,于性和爱,他跟西方人一样都看得比较开放,并不认为忠贞是什么美德,反而觉得,男女之间就该勇于追求爱情,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要一个男性一生忠贞于一个女性,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身为一员预备外交官,这种有悖世俗的观点他不会讲出来的。
笑了笑,他只点了点头。
话说,王奇是随文艺团一道回国的,还没看过《梁祝》,而在他印象中,那是个发生在千年前的老故事,且不说故事背景外国人很难搞懂,要还是像《娘子军》和《白毛女》式的京戏化服化道,他估计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而这场外交交流演出,由皇家歌剧院的院长皮埃罗带队,导演是路易奈非斯,随团的,除了法蓝西几家大报社的媒体,还有好几个国家的报媒。
所以《梁祝》事关东西方的文化交流,特别重要。
虽然从王司令到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