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老鼠?”
容宣闻言身形一顿,下意识看向容正青,却见对方一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客栈墙壁不隔音,容正青又是一品高手,隔壁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他,看来容宣昨日翻窗户的动静全被他听去了。
容宣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正思考着该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后脑却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只听容正青在耳畔训斥道:“说,是不是跑到青楼楚馆那种地方厮混去了?!”
容正青想的很简单,容宣从小在蛮荒之地长大,骤然来了京城,难保不会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大半夜偷跑出去能做什么好事,必然是去青楼厮混相好。
容宣没想到容正青这么以己度人,还以为对方真的猜出了姬凡。他聪明的不再狡辩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黑锅:“爹,我错了。”
容正青冷哼了一声:“就你那点伎俩,还想骗你老子?!”
他语罢重重拍了容宣肩膀一下:“走,跟爹下去看比武!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看这种东西,温柔乡乃是削骨窝,少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
语罢直接揪着容宣下去了。
举贤阁外的比武台下其实不止剑士游侠,还有许多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毕竟太子今日很可能会亲临举贤阁,谁不想一睹储君风采?
容宣和容正青找了个高处,方便看比武。只见台上一名擅使重剑的高壮男子正和一名用蝉翼软剑的年轻男子相斗。他们一刚一柔,重剑伤不得轻灵,轻灵也击不开重剑,恰好走了两种极端对立的武功路子,一时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早已胶着许久。
容正青眯眼看了半晌,有意考较容宣:“你可知那使重剑的人是什么招数?”
容宣原本在看美女,骤然听见他提问,下意识把目光转向比武台。他盯着那高壮男子看了几秒,发现对方的招数自己曾在剑谱中看过:“他擅使重剑,路子野蛮,不似大周剑走轻灵……像西凉那边的武士。他刚才使了三招,力挡千钧、斜空斩月、披沙拣金,这是西凉左家的成名绝技,共计一十八斩。不过他未得精髓,应当只是四品外门弟子。西凉皇室若为选亲,绝不会派这种人来举贤阁探路,他衣着光鲜,大抵只是被京中哪个高官收来看家护院的门客。”
容正青闻言满意点头:“那使软剑的人呢,你可看出来了?”
容宣于是又盯着那使软剑的男子看了片刻。发现对方手中长剑奇薄奇软,一旦出招就像蛇一样缠了上来,甩也甩不掉。心中立刻有了分辨:“他手中长剑韧而不断,与重剑相击亦不受损,整个大周只有江陵陈家才有此等锻造功夫。这男子招式风雅,陈家君子剑中的如影随形、朽木不雕、吟风弄月已被他学得出神入化,虽是五品,对上四品却也不落下风。只可惜招式太雅,锐气不足,与对方再拼耗体力下去,很快便会被击下擂台。”
容宣记忆力惊人,当初容母让他看过的那些剑谱都被记入了脑中。殊不知他三言两语就轻易点破人家秘而不传的武功绝学,实在令人惊骇,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都暗中看了过来。
他们正靠在凉亭围栏边上看热闹,路边静静停着一辆马车。只见一名锦袍公子哥忽地掀开轿帘从里面钻出来,双手叉腰,一脸恼怒的盯着容宣斥道:“那厮,你胡说八道什么,江陵陈家剑法精妙,怎么可能赢不了那个大胡子?!”
容宣闻言循声看去,却见是一富贵公子哥。他漫不经心笑了笑,拱手道:“那公子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好了,在下口无遮拦,失礼了。”
他从不与人正面起冲突。发束玉冠,白衣缓带,落落大方,颇有高士风范。主动拱手赔礼,反倒让对方不上不下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