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里头,蓝岑之正收拾着物品,明明来的时候双手空空,要走的时候东西却多到两个袋子都装不下。
他看着堆在自己房里的瓶瓶罐罐,只觉得命运果然弄人。总在你以为前途无路时又为你开了一条新的指引方向。
他来月亮部落是为了寻找蓝弘那一套蜡烛治病仪式的来源,他想知道让父亲从一位科学研究者变成迷信鬼神之说的神学家是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他刚到部落那会询问巫母时,对方也毫无头绪。
巫母只道,当初蓝弘确实在月亮部落待过半年,然而学的都是草药的知识,至于用蜡烛来摆阵,她毫无概念。
蓝岑之看着那本被碘酒浸透的预言书,摇摇头。
真可谓柳暗花明。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蓝岑之找上car,说了他准备和帝诺一起离开的事。
作为这段时间收留他的感激之情,他将rafal运来的各种乾粮和用具都留给她,这些东西有些可以帮助月亮部落在新时代中继续生存,有些却会让他们的生活过于安逸而导致灭亡。
蓝岑之叮嚀:「你需要好好把关,斟酌去留。」
「谢谢。」car有些捨不得这位好朋友。
她越是和蓝岑之深入交流越发现外头的世界如此繽纷丰富,她的笑容里藏着些许落寞:「真希望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她想看看所谓比雨林还大的海长什么样子,想坐坐看什么是跑得比豹还快的车子,她想品尝更多的宵夜,想去看看蓝岑之长大的土地,想做很多很多事。
巫母表面上在一个部落之间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但说白了却像是被全族的人豢养起来的宠物,活动范围只限部落里头,哪里都不能去。
因为巫母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要随时准备好照顾每个有需求的族人,24小时待命。
「巫母不能到外面去吗?」蓝岑之疑问道。
「不行。」应该说,从来没有人离开过。
蓝岑之和car在前巫母的屋子里一起替她进行按摩和基础復健,以防止肌肉快速萎缩。
他注意到巫母脖子上的金色薄片数量好像增加了,他转移话题:「这个薄片是地位越高的人戴越多吗?」
car有些讶异,她上下打量着蓝岑之的脖子、手腕和脚腕处,一脸恍然大悟:「难怪你没戴。」
「啊?」蓝岑之不明所以,「这不是装饰品吗?」
car拨动自己脖子上的一长排金银色薄片组成的项鍊,「这个是『祝福』,每一块薄片都要由祝愿者亲手打造,祝福才能传递至被祝愿者身上。银色是祝愿健康,金色的等级更高,要以祝愿者的生命为代价来进行祈求。」
蓝岑之想起医院回来后凭空出现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鍊,上头有着一银一金的薄片,刻工粗糙却满含心意。
「帝诺知道这个含意吗?」
car迟疑着点头:「应该知道,你们第一次到部落的时候他便提出想製作的要求了。」
蓝岑之想起当时两人的不欢而散,想起自己手痛发作时的偶遇,那条项鍊是帝诺本来就想送给自己的吗?
可惜没有好的时机……只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悄悄地戴到自己身上。
蓝岑之倏地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
car看着蓝岑之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巫母,这就是爱情吗?真让人羡慕。」
蓝岑之回屋时,帝诺正在做最后确认,看有没有漏拿的东西。
「回来啦?」
蓝岑之急冲冲地推开门走进去,连帝诺跟他打招呼都没听到,双眼环顾着房间,最后视线锁定在桌面的行李上。
蓝岑之拿过随身行李那一袋,哗啦一下全部往床上倒,帝诺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蓝岑之翻找着床上的一团混乱,将衣服一件件抖开,语气有些着急:「你有看到我的项鍊吗?」
「什么项鍊?」帝诺也过去帮着一起找。
「你送我的项鍊。」
帝诺的手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应该没在这里,我刚刚折衣服的时候没看到。」
蓝岑之翻着包包的口袋:「奇怪,放到哪里了,我记得我有带来。」
帝诺将床上被蓝岑之弄乱的衣服又再一件件折好:「不见就算了,我再刻新的给你就是了。」
蓝岑之听闻,抬起头兇巴巴的说道:「不许刻了!尤其是金色的,听见了吗?」
帝诺发现蓝岑之情绪有些异常,他扳过蓝岑之的肩膀,微微半蹲地看着蓝岑之:「你还好吗?」
蓝岑之十分倔强:「你先答应我!」
「好,不刻了,以后都不刻了。」
蓝岑之扑进帝诺怀里,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帝诺的后腰,又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不要用你的生命交换我的任何事,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帝诺的心中满是无法言语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