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敲定了山坡上的那块墓,朝南,正能眺望到远处的宜湖。
申水禾和墓园签好了合同,只需耐心等待墓碑制作好就可以将钟老师安心下葬了。
两人一直在山上待到了半下午才离开,回到延啸家时,一个大问题发生了。
钟老师的骨灰盒和遗像不见了。
“我说延啸,不是我拿的哦。”
申水禾惊呆了,她这周只来过一次,家长会结束那天晚上一切都还好好的。
“我知道,应该是我舅舅或者外婆拿的。”
“他们怎么能拿到?”
“之前一团糟的时候我没注意,我妈火化完以后我发现家里少了把钥匙。”
“尼玛……”申水禾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与此同时,站在客厅里对着空荡的灵位还有些许懵圈的二人,被房门那头传来的开锁声吸引了注意力,变得警觉起来。
“你舅来了延啸。”
申水禾紧盯着房门口,脑海里预设了无数种可能性。
比如他舅舅带着黑社会来扫荡。
比如他舅舅手里拿着刀准备把家毁了。
比如他舅舅看到屋里站了两个人拔腿就跑。
比如他舅舅试图大讹一笔,被她机智击退,然后倒地撒泼。
可是预设了这么多她也没想到,那扇门打开后竟然是个陌生的男人。
以及陌生的一对男女。
“不瞒二位,这套房卖的便宜确实是因为死过人,不过你们放心,是一家三口煤气中毒了,没有凶杀案,做个法事就可以了,要我说,这地段能三十万买一套学区房,没什么好纠结的。”
门外说着离谱推销话术的男人拉开门,被灵位前站着的两人吓得连连后退。
主要是灵位前那个女的脸色惨白,眼眶乌黑,还穿着一身白色,像个女鬼。
“我操,什么情况?”
男人身后的小夫妻拉开房门与申水禾延啸对视,显然也被吓到了。
“我还想问呢?你们谁?”申水禾叉着腰冲着房门口吼。
“小姐,我还想问呢,你是谁啊?别妨碍我们做生意好吧!”
被吓倒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径直走向申水禾,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名片。
「爱家房产销售经理」
申水禾接过看了一眼,随后将名片在手内揉成一团。
“谁告诉你这房子要卖?”
“户主的家人啊!你又是谁?”
那房产销售仗着自己比申水禾高,挺直了胸板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瞪着申水禾。
“这房子是我的。”
对方那么拽,延啸当然不能让申水禾受委屈,一把将申水禾拉到自己身后。
“开什么玩笑?你说是你的就是了?”
房产销售耻笑着,申水禾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在延啸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不是他的是你的?谁让你卖这房子的?钟涛?你打电话把他叫过来,赶紧的!”
“你让我打我就打?”
“妈呀大哥你是个蠢才吧?你客户还在外面等着呢,你跟我们抬杠有什么用?你不把钟涛叫过来说清楚,到时候你客户付了钱,你也根本交不了房啊!为什么你知道吗?这家大人去世了是没错,可房产证写的是她儿子的名字,喏,这就是她儿子!”
房产销售被申水禾怼的吃瘪,房门口的小夫妻也逐渐不耐烦,“有没有搞错啊?到底什么情况?三十万能不能卖?不能卖我们找别的中介了!”
“二位别急,我这就解决,请稍等。”
房产销售冲着门口的小夫妻点头哈腰过后,转身就走到厨房间拨通了钟涛的电话。
“钟老板,你卖的这房到底是不是真实房源?”
“那怎么有什么在房子里说房子是他的?”
“有一对夫妻相中了,本来今天就能成交的,你看这事弄的!”
“行行行,我等你。”
申水禾靠在厨房门口听着一切,“钟涛马上来?”
房产销售无视了申水禾,直奔房门口冲客户道歉,一通安慰,说着什么“马上解决,包您满意”。
申水禾“切”了一声,“满意不了咯!”说罢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冲延啸挥挥手,“钟涛来了叫醒我。”
然后伴随着淡淡的漂白剂味快速入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混乱的动静震得太阳穴生疼,一睁眼,她就看到钟涛扇了延啸一巴掌。
“自私自利!你和你妈一样自私自利!你妈在世的时候不尽孝,你也不知道帮助家人!”
申水禾瞬间火冒三丈,从沙发上抄起抱枕就往钟涛头上扔。
“哎我去,这谁啊?这该不是见死不救的钟涛吧?这该不是亲妹被打的半死也冷眼旁观十几年的钟涛吧?这该不是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自保间接杀人的钟涛吧?我说怎么屋里一股人渣味,原来屋里站着人渣钟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