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音。”
林观音没醒。
陆瑾叹了口气,道:“算了。”
他只能对着一个昏迷的人嘱咐:“我待会儿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如果我连你都攻击,你一定要拿枪杀了我。”
“不要犹豫。”
他苦恼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疯到什么程度,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站起来,看着走了些小喽啰但依然留下的大半敌人,搓了搓鲜血淋漓的手,缓缓动用灵炁,将自己推往无法自控的第二重,他的瞳孔也开始泛白,意识渐渐模糊,他离林观音越来越远,却始终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张师兄啊,他想起张之维诚恳的那一句句恳求,心道,我陆家人一诺千金,如若不能履行诺言,那便
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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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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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死了几个人以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事态变得严重了。
陆瑾此时浑身泛白,几近透明,若不是浑身浸着血就像要当场湮灭的人型青烟一般。
“怎么样,要跑吗?”
“跑?”说话的是之前上清派的道长。
他姓袁,单字一个业。
他当然不是上清派派下来的,当下上清自身难保,抗战时上清下山不少弟子,但都死了,好不容易留下几个好苗子,又掉头去跟全性跟交好,搞得上清焦头烂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竭力撇清关系。
郑子布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直接回上清,而是掉头找陆瑾,就是明白如今的上清已经不能由他折腾了。
就像张怀义不会回山一样,他也不会回上清。
不过,他没有张怀义运气和实力,也没有风天养那么圆滑。
所以,他死了。
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把通天箓交给一个无法为他报仇的所谓正直的陆家而已。
王吕二家为了八奇技抢破头,陆家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通天箓。
这可真是
袁业是郑子布上头一个师兄,平时不起眼,抗战时也不下山,常年闭关,但上清出了事,他却默默背上行囊说要追回郑子布,实际上他跟郑子布并不熟,下山不过是为了郑子布手里的通天箓罢了。
郑子布手里的?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是郑子布的。
那理该属于上清的。
袁业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陆瑾用他的好名声,空手套白狼,偷了上清的东西。
“我的好师弟,你所托非人啊。”他站在远处,看着陆瑾不似凡人的模样,看着众人恐惧而不敢上前的情景,冷笑着,“你瞧瞧,陆瑾,陆家,有声名,有实力,有势力,但有谁为你伸冤吗?陆瑾有公开为你说过一句话吗?”
“你这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成全了陆家,没关系,”袁业蹲下来,在一片混乱中,慢悠悠捡石头,一边捡一边放,嘴里还在念叨一些繁复的咒语,他将最后一颗石头摆在脚下,低低笑了几声,“师兄会为你报仇,也会挽救你的错误。”
苑利拉住他的胳膊,问:“鼓捣什么呢?”
他压低声音:“老袁,你背着大伙干什么呢?”
袁业从地上站起来,甩掉苑利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阵中左顾右盼,警惕不已的“野兽”,问:“人都死差不多了?”
苑利笑了一声,道:“我说你,总是喜欢踩着别人的人命过河,这作为可不像名门正派。”
袁业“呵呵”两声没反驳,他只说:“这世上做任何事都要有代价。”
“他们既然为了八奇技来了,就应该做好死的准备,”他看着苑利的笑脸,道,“这笔账可算不到我头上。”
“是,这账是算不到你头上,因为这些人都是我叫来的,”苑利望着一地死人,但袁业不仅毫无愧疚,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他抓住袁业的衣领,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的混账东西!你睁大眼睛看着,这群人全死了!”
苑利是个流浪异人,无门无派,行走江湖总是讲究几分情义的。
袁业被他抓着衣领,脖子有点嘞,但他慢条斯理地“劝慰”苑利:“他们在这时候死了不是正好?苑利你就是太讲究义气了,你仔细想想大家如果活着拿到通天箓,一人一多,事情就麻烦,通天箓只有一个,不好分呐。”
“早点死,你不用那么纠结。”
苑利冷道:“是么,这么一说,你拿到通天箓就会杀了我,对吗?”
这还真是说对了。
不过发现得有点早。
袁业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句麻烦,不过面上不显,他放低姿态,低声劝道:“这你还真是想多了,苑利,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我都了解,又不是找不到你算账,我不至于把事做绝。”
“况且,你是炼器师,拿到通天箓效果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