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终于忍不住倾诉出声。
白兰德关掉了风筒,他白皙修长的指尖缓缓梳理着阿绥墨色的发丝,不期然想起了帝都也有一只特殊的黑发黑眸雄虫,说不定和阿绥有几分关系,低声询问道:“你的三爷爷长什么样子?”
阿绥仔细回忆了一下:“他长得很白,头发黑黑的,眼睛也黑黑的,比我大七岁,戴一副金边眼镜,喜欢穿西装,他可会挣钱了,说话斯斯文文的,就和你一样。”
斯斯文文?
白兰德心想那应该不是,出声询问道:“他只比你大七岁?那你怎么叫他爷爷?”
阿绥道:“他辈分比我高啊。”
白兰德:“那你多少岁?”
阿绥看着脸嫩,其实已经成年了:“我虚岁二十三,你呢?”
白兰德没想到这只雄虫年纪这么小:“我二十八岁,比你大几年。”
虫族的平均寿命足足有二百年,相比较之下,二十岁的年纪并不算什么,也才堪堪步入青年期而已。
白兰德帮阿绥吹完头发,就收好了吹风机,他正准备随便找个座椅暂时休息一下,却见那只雄虫正趴在枕头上看着自己,目光透着几分认真。
白兰德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无意识抬手摸了摸:“你看着我做什么?”
阿绥摇了摇头,他见白兰德衣衫单薄,又打算蜷缩在座椅上睡觉,犹豫一瞬,把自己暖乎乎的被子掀起了一个小角,出声邀请道:“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
白兰德心想当了星盗的雄虫都这么没分寸感吗?对方先是摸了他的虫纹,又枕了他的腿,现在居然邀请他一起进被子里睡觉?
白兰德情绪不明地盯着阿绥:“为什么?”
还是说对方身体空虚,也想标记一只雌虫来泄泄火?
阿绥的答案很简单:“外面冷,被子里暖和。”
白兰德是一只未婚雌虫,当然不可能同意阿绥的邀请,他抱着膝盖静静坐在椅子上,忽然对阿绥道:“如果你出生在帝都,一定很受欢迎,会有数不清的雌虫想嫁给你。”
帝都的雄虫大多高高在上,稍有不满便对雌虫又打又骂,阿绥生得漂亮,性格又好,只要血液纯净度不是太低,大概率会成为贵族争抢的对象。
阿绥闻言悄悄红了脸,小声道:“但是我很穷,我还没来得及开始挣钱,不能娶媳妇。”
白兰德虽然不明白“媳妇”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出来几分,他见那只雄虫在灯光下红了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偏头不自然移开视线道:“雄虫不用挣钱的。”
他们只用在家里等着享福就行了,只有雌虫才需要工作挣钱。
阿绥心想不挣钱怎么养媳妇,他支着下巴看向白兰德,见对方清俊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皎洁柔和,无意识咬了咬指尖:
要是他以后娶的媳妇也有这么漂亮就好了~
阿绥见白兰德不肯进来和自己一起睡,只好重新盖好了被子:“晚安,那我睡觉了。”
白兰德低低“嗯”了一声:“晚安。”
阿绥今天打架太累了,闭着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睡觉一向很熟,中途基本不会醒过来,白兰德一直等到了后半夜,直到听见阿绥的呼吸声逐渐绵长起来,这才静悄悄从座椅上起身。
他从衣领下找出铁皮细丝,直接打开了手腕上的镣铐,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
白兰德将锁链放在一旁,然后皱眉活动了一下肩膀,他右肩的伤口太深,现在还没有彻底痊愈,逃离星盗窝点伴随着一定的风险性。但他担心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下次了,还是决定赌一把。
白兰德仔细观察了一番外面的动静,确定守卫都差不多睡着了,这才准备离开。他途经阿绥身边的时候,步伐顿了顿,然后悄无声息蹲下身,替对方拉了拉肩头滑落的被子。
这只雄虫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星盗并不一样,以后如果有一天在战场上遇到,他会想办法放对方一马的。
白兰德将舱门打开了一个小口,悄无声息离开了,舱门短暂开启又关闭,没有惊动任何人。
阿绥这一觉睡得很熟,却并不算安稳,睡梦中总是出现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弄得他心神不宁,第二天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却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外面天还没亮,泛着一片雾蒙蒙的蓝,按理说平常这个时候只有值夜的护卫和厨师才会醒着,今天却不知为什么,吵吵嚷嚷得不行。
阿绥掀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仍有些头疼。他下意识看向靠窗的座椅间,却没发现白兰德的身影,走到浴室一看,也是空荡荡的,不免有些疑惑。
漂亮大美人去哪儿了?
阿绥换上了衣服,打开舱门正准备出去找找,却见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围着一圈星盗,面色微变,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跑了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
阿绥奋力拨开那些叫嚷不休的星盗,结果就见那棵落满积雪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