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没想到你除了会做点心,易容的手法也是一流!”
反复地端详了镜中那个柔弱温婉、眼角微微下垂的陌生稻妻女子好几遍,荧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真的,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托马也在一旁附和,“小春,你帮我也化一个吧,这样我就可以陪她一起去了。”
荧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听了立刻兴奋地使劲撺掇:“小春!快帮他化!我也想看花魁托马!”
小春有些无语:“…你跟着起什么哄,怎么想都行不通吧?你见过比客人还要高大的游女吗?”
尤其还是在稻妻这个男人人均身高都不算高的地方——也只有在体型娇小的女人…甚至是女童面前,他们才敢耀武扬威地施展自己的雄性暴力。
托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呃…好像没有,算了,太显眼很容易暴露你的。”
为荧铺上最后一层香粉后,小春又取出来一只细细的毛刷:“别乱动,口脂要花了。”
绫华对荧现在的游女打扮感到很是不安:“在那种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人敢对你无礼——还是不要去了吧,哥哥,你也劝劝她……”
她虽然从未出入过那种场合,但也知道风月场的女子地位有多低,在那些粗鄙低俗的男人面前,游女就是可以随意欺辱亵玩的商品,没有人权尊严,更没有拒绝的资格。
幕府发布过不少相关的禁令,但还是屡禁不止,掩人耳目的幌子和漏洞总比新的禁令来得要更快得多。
绫华打从心里对此类侮辱人权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却无力彻底铲除这重重保护伞之下的灰色产业链,这其中涉及到的利益和背景牵扯太深了,如今的神里家还无法与之抗衡。
尽管知道旅行者有自保的能力,她还是不愿让那些污秽的东西出现在她面前——就算是终末番的间谍卧底,非必要情况下也不会派她们做这种伪装。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荧反握住绫华的手安抚她,她抬起另一只手,让滋滋的电流流转在自己的指尖,“谁要是敢动手动脚,看我电不死他…呜、呜呜呜——小春,你给我吃了什么?!好苦!”
荧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小春硬塞了一颗不明物体。
“这是预防你乱吃乱喝中招的解药,”小春把散落在桌面上的工具一一收拾进工具箱里,“那种地方的酒水都会「加料」,提前吃这个可以增强抗药性。”
真不愧是小春,想得也太周到了,但才刚吃过晚饭没多久,荧觉得自己还是能管得住嘴的。
“好重——!”
荧艰难地从坐垫上爬了起来,她身上压着的这堆绢花首饰、厚重着物加起来少说都有一二十斤了吧?
绫人及时地扶了她一把:“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接应你,到了地方她会带你进去,如果有紧急情况,捏碎这枚符纸会有人来助你脱身。”
敌明我暗,局势已经完全由终末番渗透掌控,唯一不可控的变量就是那个执行官,虽未曾交手过,但绫人能从情报和寥寥几次会面确认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知道了,我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今晚宵夜不用等我,你们吃就好。”
荧知道如果自己不好好收下他们是不会放心的,她只好接过那些防身用品,把它们和微型留影机一起放进了自己的袖兜中。
“嗯,慢走。”
绫华将面上的忧虑全藏回心里,微笑着挥手目送荧独自离去。
——荧不知道的是,在她来之前,神里家从来都没有过吃宵夜的习惯。
今晚至冬使团下榻的是一间位于离岛的豪华温泉旅馆,九条家分家的草包家主斥巨资将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宴请宾客,为了让客人满意,还特意雇来了一群游女招待他们。
在线人的协助下,荧成功混进了这批游女中。
女孩们正值青春年华的脸上敷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妆容,她们或是无奈或是被迫地进入了这个腐烂堕落的行业,在本应读书上学的年纪出卖着自己芳华正茂的色相和肉体,透支着自己的精神和健康。
或许一开始只是陪酒卖艺,但一旦起了头,便会不断有无形的黑手将她们向下推,直至跌落谷底粉身碎骨,被分食得连渣都不剩,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即便是她们中最最聪慧圆滑的女子。
游廓老板和家里人联合起来敲骨吸髓,她们单薄的肩膀终将会被一再追加的巨额债务和各种罚金压垮,彻底泯灭对生的渴望。
荧为此感到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她当然可以在事后跑去跟影和裟罗打小报告让她们来出面解决,但也只能铲除掉明面上的,而那些藏匿在重重冠冕堂皇、纸醉金迷表象之下、借助着各种由头存在着的「合法」买卖,又将由谁来摧毁?
它们就像一具具包裹在漂亮糖纸里的腐尸,光鲜、亮丽,但也难掩其溃烂、枯朽的本质。
稻妻的执政神虽然是女性神明,但在世人看来,女神和女人根本不是一回事,一类是用来信奉敬畏,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