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解释:“时雨……不爱说话,年轻气盛,您不要与他计较。”
胡老大连忙:“不不不!女郎客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恶时雨”,擦把头上冷汗。他看时雨漠然的神情,便知时雨是不悦自己跟过来。时雨盯他的眼神分外警惕,似乎怕他多说什么,招惹上这位“戚女郎”。
胡老大苦笑。
时雨大人近日实在太反常,胡老大既为自己的前程担心,也为时雨担心。那个成姆妈找上门后,时雨一阵风般飘走了。胡老大跟踪不上时雨的轻功,只能和成姆妈一起去找戚映竹。
胡老大想看看,将时雨大人迷成这样、任务完全消极对待的女郎,到底长什么样。是否有补救机会,让时雨大人忘了这女郎,回归正途。
而今,胡老大终于见到了戚映竹。
胡老大沉默许久,用一种少年人不懂的复杂语气道:“女郎,长得好啊。”
成姆妈奇怪地看他一眼。
时雨目中浮起了笑,很高兴戚映竹被夸。他道:“那当然!”
戚映竹莫名其妙,又被胡老大的眼神和时雨的自豪而弄得不自在,脸红无比。她含糊地应付过去对自己容貌的夸奖,和胡老大说了几句闲话。戚映竹弄不清楚这位的来意,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随便说。
时雨目露不耐。
胡老大及时截断话头:“其实我也没什么,只是顺路过来走走。对了,时雨啊……”
胡老大说“时雨”两字时,差点咬断自己舌头。他何德何能,竟然敢直呼“恶时雨”的名字。多亏了这位女郎!胡老大毕竟在江湖上摸爬了那么多年,他借着戚映竹,与时雨耍了个心眼:
“之前咱们说的那趟任务,你还不接么?那可是好买卖,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要是你拒绝,来日……我可保不了你。”
时雨冷冷看着他:“不、接!”
胡老大恶向胆边生,迎着时雨带来的压力,舔舔自己干燥的唇,继续:“这可不是一顿打能逃过去的……那位秦、秦……亲行刑的人,可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你。”
时雨不耐烦了:“不接!走开……”
戚映竹:“时雨!”
时雨迷惘地看向她。
戚映竹对胡老大抱歉一笑,她本不想管时雨的事,但是她听了半天,总觉得时雨在得罪他的大当家。威猛镖局的当家,拿捏着时雨,时雨怎么能这般叛逆?也许他是武功好,但是他不知道得罪人的后果。
他既在镖局做事,岂能得罪当家呢?
戚映竹对时雨轻嗔:“你有什么话,当与大当家好好说。大当家,时雨、时雨……不是故意对你不逊的,他只是脾气暴躁一些,其实心地是善良的。”
胡老大干笑一声,都不敢对上时雨的眼神——脾气暴躁,心地善良。
戚映竹轻轻推时雨:“我要回山上了,你不要跟着我了。大当家找你谈事,你跟着他回去吧。”
时雨:“……”
他眼神说着不想,戚映竹扭过脸,咳嗽一声。她涨红脸,极轻地动了动唇,只让时雨听到她的声音:“你晚上回来找我便好。”
时雨眼睛微微一亮,这才不情不愿地看胡老大一眼。胡老大继续不敢看他眼神,听时雨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走吧。”
而戚映竹又忍不住:“时雨,你应对大当家礼貌一些。”
时雨:“……”
他憋屈万分,对胡老大露出一个假笑,温温和和:“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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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时雨和胡老大一进镖局门,时雨是如何一脚将人踹翻之事,戚映竹和成姆妈上山之路上,戚映竹便听成姆妈猜测时雨在镖局的身份不简单。能够让镖局老大亲自出来找人,可见时雨是真的武功好。
成姆妈又喜又忧:“他地位高,年纪小,才能赚钱。但他这态度……真的能在镖局持久待着么?不行,回头得劝劝他。
“他武功那么厉害,平时会不会弄伤女郎你啊?女郎,他有欺负过你么?”
戚映竹兀自摇头,咬着唇不愿多说时雨。她心脏砰砰跳,却也担心着时雨在镖局的前途。待主仆二人到了家门前,两人却一时愣住,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院门前,停着五辆华丽古朴的马车,侍女仆从进进出出,往里面搬运东西。戚映竹和成姆妈目光皆露出疑惑,但戚映竹再看看挨着她家院子旁边那个粗糙的木屋——时雨在她家外面建的房子还在,这院子自然是她的了。
戚映竹和成姆妈一前一后地走近院子,仆从和侍女们看到她,皆目光闪烁地躲开。进了主屋,戚映竹立在屋廊前,看到里面站着的那位女郎,正嫌弃无比地指东指西,让人收拾。
成姆妈气怒:“你们这是干什么?”
戚诗瑛蓦地扭头,看到了站在屋外的妙龄女郎。
成姆妈瞪直眼,连忙伸手,将戚映竹护在自己身后。戚映竹却推开姆妈,对屋中的女郎笑一笑,道:“蝗虫过境,百闻不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