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去前面看看,我闻到油香了,也不知道是在炸什么东西。”
“好。”秦江耸了耸鼻子,他也闻到了。
一闻到这个味道,他的口水就止不住的吞咽。
“是麻花,这大麻花,看着可真好吃,哥,咱们买两个尝尝吧!”
“好。”
“那边是不是卖包子馒头的?咱们过去看看吧!我想吃大肉包子了。”
“我也想吃。”
“好,那就买两个大包子,两个大馒头,今天咱们要在这里大吃一顿”
过年倒计时 下
二十八把面发,贴花花。
这时候发面没有好用又方便的酵母粉,普通的面提前几天做好容易坏,只有发面不爱坏,于是二十八这天就做发面。
贴花花指的是贴对联剪纸,红色的纸贴在墙壁窗户上,看起来喜庆极了。
越是临近三十那天,小孩子越是高兴,家里的好吃的,早已经勾起了他们的馋虫,父母比较宠孩子的,还会给零花钱买小红炮,在别的小朋友的围观下,用烧红的树枝点燃小红炮,然后扔在地上,“啪”的一声响,老得劲了。
二十九,蒸馒头。
别人家的馒头都上桌了,秦家却没有丝毫动静,因为刘琴今年没打算蒸馒头,所以,她昨天也没发面。
除开三十晚上那天包饺子所需要用到的白面,余下的,她全都包了起来,打算送她老娘那儿去,她牙口不好,肠胃也不好,白面是种好东西,有营养又不费牙,给她老人家送过去,正正好。
此时的刘琴已然忘记了,李春花只比她老娘小两岁的事实,一个是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乡下老太太,一个是一直在城里住着,家庭条件一向不差的城里老太太,后者的身体可比前者好多了。
只是刘母不爱动弹,特别是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桌子边懒懒散散的嗑瓜子,这才给了刘琴一种她老娘病歪歪的感觉。
大年三十那天,秦家人起的都很迟,这大冬天,既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家里也没啥活计,那谁愿意早起?
更何况,刘琴昨天晚上说了,年三十晚上家里要包饺子吃,好不容易吃顿好的,那当然得把肚子空出来装好吃的,所以,早上那顿和中午那顿合并了,今天只吃两顿饭。
中午十点多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碗里装的是红薯多米粒少的红薯粥,至于少到什么程度?每个人碗里的米粒都是可以数的清的。
李春花踮着一只脚,动作别扭的从屋里出来,一看到桌上的饭食,那叫一个不满,大过年的,就吃这?
昨天是大白菜炖土豆子,还放了点油,可今天直接就是水煮红薯了,别说白面了,她连米都没咋见过,这大过年的,怎么吃的比平时还不如了。
她在农村老家秦沟村的时候,过年吃的都比这好,这是糊弄谁呢!
她发现最近刘琴是越来越过分了,家里稍微有点好东西,全被她划拉到手上,弄到娘家,送给亲妈了,家里被她弄的,是顿顿吃糠咽菜喝稀粥啊!
今天更是过分,大年三十,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天只能吃两顿就不说了,准备的东西还这么敷衍,家里的那点细粮她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等明儿拜年,全给她老娘送过去?
“这什么玩意?”
“秦溪,不是奶说你,你这也太抠了,家里又不是没有细粮,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拿个半斤米出来,做个红薯干饭,不香吗?”
“省也不是这么省的啊!这几天咱家吃的比平时都差。”
她知道今天是刘琴做的饭,但又不能直接说她,只能用点秦溪的办法,来间接点刘琴了,希望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收敛一些。
秦溪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埋头干饭就对了,家里的大小王正你来我往的对阵呢!她一小炮灰,跟着瞎掺和什么。
“啪”的一声,刘琴手里的筷子被拍到了桌面上,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李春花说道:“妈,今天的饭是我做的,想的是今晚要吃顿好的,中午这顿,就简单一些,清清肠胃。”
“毕竟咱家什么条件,你是清楚的,晚上的那顿肉饺子,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中午这顿可不得省省吗?”
“哦,是你做的啊!我说呢!”
“算了,既然是你做的,我就不说什么了。”
秦溪见她奶退了一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这老太太又紧接着开口了。
“但是,有关于清肠胃这里,我有话要说。”
“咱家现在一天三顿,哪顿不是稀的?”
“红薯土豆大白菜老南瓜轮番做,又没有什么油水,就这样的伙食,还用清肠胃吗?”
李春花双手一摊开,任谁都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
家里是有肉票的,每人每月五两,除开老太太的农村户口不说,余下的八口人每月加起来,有四斤肉票,一年就是四十八斤,可实际上,秦家三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