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你刚说的‘雄武’之类?”
“是。昨晚她同我说,她还是觉得自己就像耽美文学中的受,她说她就想要一个,呃,野蛮粗暴的我。”
“这和我印象中的光倒是大相径庭。”巴达兽讷讷地答道。
“哦,看来你也觉得她是个向往独立的人吗?”
“当然。”巴达兽的眉毛拧得更厉害了,它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她是那种很不一样的女人。”
“不矛盾。”我饶有兴味地观察它的神态,虽然身体构造让它的动作免不了蠢萌,但我知道它没那么愚钝,会出现理解迟滞只是因为它并非人类。
“光当然独立得很,你不也是她独立的见证者嘛。可是独立之后的人呐,就要做出选择。选择继续独立还是享受一种不以牺牲独立人格为代价的依赖。”
“光会(选后者)吗?”
我又笑,拍拍自己的胸膛:“遇到我这样的人,她是忍不住想要这样的。”
“!岳。”巴达兽的眼睛好像被尖刀晃了,带着些许惊恐望着我。
“你以前从不这样自信的”
“我以前从不这样自信”
“现在我明白了,自信或许是一种表达。你也知道我是一点点积攒起这自信之缘的。”
“再就是,以前没必要有这自信,但昨晚我用了很不一样的眼光望着光。望到她对我歇斯底里的渴望,和渴望中心对我的深深敬慕。”
“‘敬慕’?”
“对。‘敬’是心底生羡,‘慕’是心向往之。水边亭亭的少女和风吹袍带的男子。”
“巴达兽。你知道吗,这样做是为了成全她的心愿,又不只是为了成全她的心愿。我跟她一样。我敬慕她的是她面向未来的勇气。变,是她对她自己的心愿。而我为她这心愿打动,我也意愿自己迎上去——这么说,就又还是为了她的心愿——但得在前面加个限定词,‘我敬慕的’。”
“所以我才同她说,我们之间就像‘对镜’那样。不只是人想要什么的时候从那镜中获得了答案,甚至是在人不晓得想要什么的时候被奉上了答案呐。生活本没有方向,是因为在意的人才看见了方向,看见了一个未来的自己的样貌——至少我是这样的人。光也是。”
巴达兽腮帮子鼓起来,仿佛被塞满了东西——这是它语噎时也有的反应。进而腮帮子放了气:
“像两滩粘泥,你们。”
“哈哈~光也有类似的比喻,说我们是水乳交融。”
“岳。我一直都在观察各色各样的人类。我一开始以为岳的与众不同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搭档。可是——”
“可是我的确与众不同,是吧。
“这些都是因为光啊。光也是那么与众不同的人,而若当年在一起的不是我们,我想我们未必都会变得那么与众不同的。我们是相互就和的两方,缺了谁都不会是今天这样子——我跟她,早就把一切的一切都粘在一块儿了。”
“巴达兽,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家庭。变化的不只是我和光,还有我们对家庭的态度。我们也不会只有爱对方,因为‘只有爱’是薄弱的,我要作为一家之长而出面,光则要真正地把握母亲的身份——即便这家庭不应作为爱的产物而存在,但对两个孩子我们以前做得很不够。
“如今我和光都神采焕发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倒我们,也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无法排除的。我们就像两枚逆风的箭矢,迎着一切奔向前头。”
……
另一头,家中的餐桌上,迪路兽安静地坐着,似吮似哈气着它的拳套指尖,眼神凌厉又放松,歪着头好像在看坐在它对面的光又好像没这样。
“难道是和巴达兽吵架了?”
高石光现在好像无论干什么都会两眼放光,仿佛体内有抽之不竭的精气。昨晚她又和丈夫做了一次,其结果就是让她今晨感慨性爱对女人真是宝。而这样的目光甚至令迪路兽这样好杀的数码兽都有些气怯。
“怎会。”迪路兽的声音一听就像是那类寸步不让的职业女性,但此刻又透着慵懒。巴达兽一和岳出门,它就跳到了椅子上疼惜自己的钢爪,眼睛时而圆睁时而眯着,看似心不在焉,实际也的确在想事。
“你和岳……”
“变样啦。”光缓缓说道,说话间抬起了两臂,前臂平行迭在脑后,左右摇着抻她的肩肉,晃得长发来回摆荡。
迪路兽瞥了光一下以表示它对她随意说出如此大信息量话的惊讶,但凭着ta们搭档多年的默契还是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不解。
“岳啊。”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但迪路兽分明从光未明显表现出的更加星星发亮的眼里看见一片银河。
“我和巴达兽都觉得你们突然就不像是我们认识的光和岳了,”迪路兽这才正对着光坐,它和巴达兽的椅子都是特制的,椅座很高,可以允许它俩方便地在桌上伸手——当然,因为手脚太短,它们平时吃饭时还是免不了要跳到桌上够一些食物的——所以两夫妇往往都专门备好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