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大步离开了。
那掌柜的点了点税币,又向樊颙道:“老爷,也就多给了一文钱。”
樊颙赶紧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眼,那可是马帅,瞎说八道甚么,又问道:“最近有很多人用税币么?”
那掌柜的道:“最近朝廷不是刚发的月俸么,那些官员可不愁粮食,他们来店里也都是花税币,不得不说,这税币用着也确实方便。”
正当这时,一个老者走过来,“樊员外。”
樊颙见到这个老者,赶忙行礼道:“樊颙见过陈大夫。”
陈大夫笑吟吟道:“还是樊员外大气,老夫可是听说外面许多店都不敢收这税币,若非得要用税币购买,至少也得花钱币三倍的价钱。”
樊颙忙赔笑道:“其实小人也不想收,但是没有办法,小店每年消耗大量的盐,如今只有这税币能够买盐。”
这陈大夫只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
其实他们这些大富商也到了一个抉择的时刻,是继续维持旧制度,还是拥抱新制度,这也是非常艰难的。
部分商人是选择坚决支持旧制度,这部分商人背后往往都是有背景的。
但他们也并没有直接拒绝税币,而是以三比一的比例来收。
非常恶心,出来就让你贬值。
当然,目前也不会有人傻到,会拿着税币去这些店里买东西,太不划算了。
但也有部分商人,是选择拥抱新制度,他们其实也是有背景,但是在他们看来,旧制度对他们利益的剥削更大,而新制度能够令他们赚得更多。
这市场也在慢慢变得割裂。
说到底,还是屁股决定脑袋。
但也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场鏖战。
而目前税币能够坚挺的主要原因,还真不是说,谁惦记着用税币交税,而是朝廷放出的粮食和盐在支撑着税币的价格。
已是傍晚时分,在郊外一家粮铺前,只见几十个百姓,将这粮铺给围的是水泄不通。
他们是刚刚从工地下来的百姓,立刻拿着一百文钱的日薪,上这里来买粮食。
而不远处的茶肆内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正是司马光与张斐。
“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赈灾,就这一刻来说,比开仓赈济确实要好多了。”
说到这里,司马光又看向张斐,“但是这又能维持多久?我听到一些消息,那些大地主们这回要与朝廷斗到底,宁可缴纳惩罚性税,也绝不卖一粒粮食,京城仓库里面有多少粮食,他们可能比你都清楚。
而目前京城三分之二的粮食都控制在主户手中,而这里面十之七八的粮食又是控制朝中权贵手中,朝廷的粮食是填补不了的。”
张斐笑道:“每回我国与辽国开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我们都是占尽优势,但为何打起来总是输了。”
司马光道:“这是两回事。”
“这是一回事。”
张斐道:“这就是一场战争,表面上看,他们的确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他们也只是一盘散沙而已,这越往后,他们就越心慌,我们计算过,只要能够掏出他们三分之一的粮食,那就可以顺利挨到秋初,只要挨到那时候,我们就能够马上得到两倍的粮食。”
司马光震惊道:“两倍?”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这还是往少了算,税务司已经在调查此事,这许多大家族都存了好几年的粮食,光每年被虫吃掉的粮食,可能都够养活上万人。”
司马光眉头一皱,“可这回他们是下定决心。”
张斐笑道:“司马学士你应该是了解他们的,要是被罚十几万石粮食,那等于是要他们的命,所以四个月就能够见分晓,因为他们要将粮食全部卖出去,也是需要时日的,这才刚开始,他们当然叫的凶,但我笃定在第四个月,他们就会扛不住的。”
三司。
“你申请的三十万贯铜钱已经批了。”
王安石将一份公文递给薛向,“你可得盯紧一点,但凡从大商人手中,购买任何货物,都必须要用铜钱,千万不要用税币,以免他们拿着税币,去购买我们的粮食和盐,那我们可是撑不了多久的。”
“相公请放心,我每天都派人统计收上来的税币,目前每天出售的粮食,目前都在预计之内。”
薛向自信地点点头,“而且根据我们目前的观察,许多官员都是拿着税币去酒楼吃喝,购买笔墨纸砚,而不是用于买粮食,这又为我们节省了不少粮食。”
仓库里面粮食是多,但也得用在刀刃上,在这方面的设计,是用来很多小手段的。
以前是直接给官员发粮食的,如今改为税币,虽然税币是可以购买粮食,但是许多官员根本就不缺粮食,只要这部分官员,拿着税币不去买粮食,那他们就是赚得。
对于官员而言,税币也不多,买不了多少粮食,家里的粮食本还面临着仓库税,这里还去买粮食,万一输了,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