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王学士提醒,我会想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王安石叹道:“这人算不如天算。”
张斐诧异道:“不是天变不足畏吗?”
王安石神情一滞,然后瞪了眼张斐。
这王安石刚走,一直在旁偷听的许芷倩就快步入得屋内,“难道你真的要撤回这仓库税?”
她是绝对支持仓库税的。
“当然不是。”
张斐摇摇头,又道:“但是王学士肯定是要以熙河为主,而且仓库税对他影响并不大,我是不可能说服他继续的执行仓库税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唇舌。”
此事涉及到双方的核心利益,所以各方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许芷倩见他神态自若,一点也不慌张,于是问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张斐思忖片刻,道:“另立山头。”
这边境若有战事,对于内政的影响太大。
朝中官员们也都普遍估计,皇帝肯定会往回收一收,于是他们开始疯狂使用税币,这让支持检察院的商人顿时有些慌了,你们官员这么抛售税币,这这不妙啊!
越发多的商人,也开始抵制税币。
那些不愿意得罪公检法富商也是拿着税币疯狂去买盐,买粮食,尽量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但主要是盐,因为粮食的话,这些富商还是有存粮的。
可以说,要是没有盐,估计这税币也就崩了。
眼看这情况,一些保守派内部的士大夫,也开始持续向文彦博、富弼、司马光等人施压,希望立法会能够重审仓库税,并且表示,只要立法会愿意重审,那么他们将继续支持司马光等人的建议,并且说服更多人支持他们。
这也的确动摇了保守派内部的想法。
为了一个仓库税,值得吗?
关键这仓库税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啊!
立法会。
“下官张斐,见过富公。”
张斐拱手一礼,见赵抃也在,赶忙又行得一礼,“大庭长也在啊!”
赵抃点点头道:“今日过来与富公谈点事情。”
“张检控请坐。”
富弼抬手指着旁边的椅子。
“多谢!”
张斐又是拱手一礼,然后坐了下来。
富弼问道:“不知张检控突然造访,是为何事?”
张斐道:“是这样得,前几日,王学士曾来找过我,并且希望我提供一个折中的法案,来取缔仓库税,他说得非常隐晦,但其实就是希望我们能够主动撤销仓库税,以大局为重。”
富弼问道:“所以张检控今日前来,是希望立法会撤销仓库税。”
“不。”
张斐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已经拒绝了王学士,因为我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任何关系,如今已经是政法分离,我们是没有必要为他们服务,我们检察院也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干预,如果他们要撤销法案,那就必须提供足够的理由,而不是委婉的威胁。”
富弼先是与赵抃相觑一眼,又沉吟少许,然后道:“不瞒你说,也有不少人来找过立法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拒绝他们的话,立法会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张斐道:“但如果能够成功的话,立法会也将会获得足够权威,整个公检法的制度,也将变得更加稳固,如果说他们可以用各种方式,来胁迫立法会,将来立法会只会沦为他们的玩物,根本不可能捍卫国家、君主和百姓的正当权益。从事实来看,真正为大局着想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他们都只是想浑水摸鱼。”
富弼问道:“你认为老朽会听你的吗?”
张斐道:“我并不是来游说富公的,我只是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富弼点点头道:“张检控的态度,老朽知道了。”
张斐等待片刻,见富弼似乎开口的打算,于是道:“若无其它事,下官先告辞了。”
“嗯。”
富弼也并未挽留。
张斐走后,赵抃立刻道:“看来这小子与富公想到一块去了。”
富弼摇摇头道:“不是他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而是我们一直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翌日。
皇宫。
“启禀陛下,最近臣与大庭长准备各发表一篇文章,重申立法会、皇庭对仓库税的支持。”
“哦?”
赵顼诧异道:“这是为何?”
富弼道:“因为最近有不少人建议立法会重审此法,闹得是人心惶惶,立法会有责任在这个问题上,安抚民心。”
赵顼低眉沉吟少许,又问道:“富公认为他们说得不对吗?”
富弼道:“他们并没有提供足够的理由,更多像似在威胁立法会,如果立法会能够被他们裹挟,那又如何保障国家、君主和百姓的正当权益。”
赵顼又问道:“但是如今的确外有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