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上当了!!!”
“上当?”何瑊目光闪烁,有些不安道:“这应该不会吧?”
张良道:“没有什么不会的,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局,嬴政要的就是我们轻敌,他之所以把路线提前公布,为的就是让我们放下戒心,云梦跟吴越乃我等六国贵族大多数人的聚集之地,这个消息秦廷一定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始皇这次巡行特意途径这两地。”
“除了威慑我等。”
“便是借机清剿我等,好削弱我们力量。”
“此等意图,就算是三岁孩提,恐都能看出一二,其他贵族又岂会看不出?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定会选择撤离云梦,选择退居到吴越,因为云梦为第一个大清剿的地方,我们都不清楚秦军的清剿力度,因而自不敢去冒险。”
“正常而言。”
“当秦军清剿完云梦,隐匿在吴越的贵族就该再度撤离了,但眼下嬴政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正如你所说的,嬴政在云梦仅仅待了十天,便再度上路了,这也意味着,藏匿在吴越两地的贵族没多时间撤退,一旦撤退不及时,为秦军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你还自作聪明,将东南有天子气的消息,散布在吴越两地。”
“这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而且……”
“你听到秦军在云梦清剿并无多少斩获时如此激动,可想而知,其他贵族同样会报以此等心态,但殊不知,这或许就是秦廷放出的障眼法,为的便是让我们放松警惕,而六国贵族很多本就不喜东躲西藏,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原本该搬离的,或许也会心存侥幸,想要留下,固然依旧会有不少贵族撤离,但只要能有多一族一家留下,那便意味着秦廷达到了目的。”
当这些话说出时,张良眉头一皱。
他感觉不对。
他之所以敢下此判断,是因为过去嬴政就是以清剿为主,只是吴越之地远比云梦更大,毕竟是周代两国之地,而这次秦军人数虽众,就算加上地方的士卒也顶多数万人,想真的清查吴越两地,依旧有些不现实。
除非秦廷摸清了六国贵族的真正藏匿之地,不然效果依旧不会太好。
那嬴政折腾的意义何在?
真的就只是做一下表面样子?
但这跟张良印象中的始皇已判若两人,他虽知晓嬴政目下已有些昏阙,但还到不了这种地步,那嬴政究竟意欲何为?
一时间。
张良反倒捉摸不透了。
见状。
何瑊倒是轻笑一声,笑道:“张良,你就是太多虑了,嬴政随行士卒也就万人,吴越之大,非数十万军士难以清查,而我等在吴越之地盘踞多年,根深蒂固,这岂是秦廷能轻易找到的?”
“依我看,秦廷就是在虚张声势。”
“嬴政若是真有办法,又岂会不用?何以大费周章的巡行?”
“不正是因为不巡行,便不能镇抚天下吗?”
“但也只能起到镇抚作用。”
“想彻底清剿我等,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等只需稳坐钓鱼台,静等着流言谶语爆发,嬴政到时虽怒不可遏,却也对我等毫无办法,只能将东南地脉进行毁坏,以发泄心中怨气,而这恰恰又中了我们算计。”
“我们才是真正的稳操胜券!”
你又真比我们高贵多少?!
阳夏县。
春耕已到了末端。
正常而言本该没多少人的田间,此刻依旧有很多农人在耕作。
正用铁耒松土翻地的女人停下手中活路,抬头拭汗的同时,瞥了一眼前方裸着黝黑脊背的男子,黄瘦的脸膛上弥漫着一股木然及心疼。
他们一家的田地早就耕作完毕。
只是自己良人这次是从县里逃回来的,这段时间不知为何官府没有来查,也是让他们得以将自家田地耕作完毕,只是官府的官吏何其暴虐,自己良人又做了如此‘恶行’,定然是会被官府后续报复的。
而吴广回来这段时间,一直埋头在地里耕作。
他很清楚。
官府不会给自己留太多时间。
这十来日,官府之所以不派人抓自己,便是因为那皇帝就在陈郡不远,担心引起皇帝的注意,但皇帝不可能一直待着不走的,等到皇帝一走,这些人就会显露原形,到时自己的处境将会无比艰难。
他倒是不怕被官府针对。
大不了一死。
甚至若真是被逼急了,他都敢跟那些狗官拼命。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自己妻儿。
想到自己妻儿,吴广原本很强烈的杀意,瞬间就心软了下来。
只是松土的劲儿更大了。
不知劳作了多久,整个田地都已全部翻松了一遍,农妇淡淡笑了,很是满意道:“良人,今年我们家的田是附近耕的最好的,今年我们家的收成一定也比他们多。”
吴广回过头,望着同样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