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肤色的女人,气恨恨道:“再多有什么用?官府收的也更多。”
“这些该死的县官不换,我们的日子就好不了。”
女人疲惫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无奈。
吴广也沉默了。
良久。
吴广想到县官的那丑恶嘴脸,终究是狠下了心,冷声道:“等今年收成完,就把地卖给那些封主吧,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这次中途从县里逃回来,定是被那些县官嫉恨上了,按那些县官的豺狼秉性,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与其继续在这里被各种针对折磨,还不如干脆跑了,我听说我们里有不少人跑到云梦泽附近去了,你到时带着钱粮也过去。”
“良人……”女人一怔。
吴广露出一抹恼怒,黑着脸道:“这日子也该到头了,这几年我三番五次被征召,不是去修县城,就是去服徭役,还有就是戍卫,这次若非始皇巡行,根本就回不来,现在又为县里厌恶,只怕以后日子更苦。”
“家里没有男人,你一个妇人,又怎么撑得住?”
“还不如跑了得了。”
“就算落草为寇,也总比现在生活好。”
“就这么定了。”
吴广根本不容妇人开口,直接就做主定下了。
女人望着自家良人,又看了看地面长势喜人的麦子,最终长长叹气一声:“唉。”
终于下定了决心,吴广倒是心中一松,也懒得再去耕地,噗嗒一声坐在田埂上,粗黑的手不断拭着额头汗珠。
眼睛却飘忽的望着天空,眼神里充满着迷茫。
他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再继续维持现状,他自己怕是要活不下去了,与其被折腾到死,还不如豁出去了,不过一切也要等到自家的麦子收成完后,想到还有几个月,吴广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晌午。
天气正热。
吴广早就停下了手中农活,坐在田埂上喝着水,也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后生快步跑了过来,边跑还边急声道:“吴兄,不好了,那个天杀的县官来了,我刚才听人说他好像是专门找你来的。”
闻言。
吴广反倒显得很平静。
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良人……”女人眼角泛出了泪光。
吴广冷冷道:“就知道哭哭啼啼,横竖不就一死,有什么好哭的?”
没多久。
在几名县卒的拥簇下,一名头戴高冠,身着锦衣的中年官员,就出现在田埂间,此人留着八字须,脸颊肥大,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显得很是霸道蛮横,看着来的这名官员,吴广眼中的厌恶完全不加掩饰。
来人轻蔑的看了吴广几眼,又看了看长势喜人的田地,嗤笑道:“吴广,你倒是让我一番好找,你这急急忙忙逃回来,就为了这几亩烂田地?你可知要是坏了县令的事,那是多大的罪过吗?”
“得亏陛下没有来,不然你还能站着说话?”
吴广腰杆挺得笔直,不屑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大事,我只知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若是连饭都吃不饱,哪还管那么多,反倒是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早晚要遭报应。”
县佐冷笑一声,只是望着吴广手中紧握的铁耒,眼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然嘴上依旧轻蔑道:“报应?那也是你们这些低贱人的,我们是何等身份,谁敢让我们遭报应?”
“呵呵。”
这名县佐叫宁行。
他这次就是特意来警告吴广的。
上一次吴广带人逃跑,可是拂了他的面子,连带他被县令叱骂了好几天,只是之前始皇在附近,而且始皇还派了一些官吏在四周视察,他不敢有太多动作,但在确定始皇彻底走远,而且确定那些视察的官吏也离开后,他便立即怒不可遏的找上门来了。
他要让吴广知道。
在阳夏这块地界上谁才是天!
敢忤逆他们,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吴广冷着脸,不予理睬。
见状。
宁行也不恼。
他毕竟是出身阳夏县的大族,还是有一番气量,而且他是何等身份,跟吴广这般低贱的人争执,岂不是落了自己名头?再则他已想好一百种折磨折腾吴广的法子,自不会在这时去犯昏,相较于一时的口头之快,见到吴广无力挣扎无力反抗,只能憋屈的低头,那岂不是更有快感?
宁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高高在上道:“吴广,我这次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我还犯不着。”
“这次过来,是官吏有命令,需要临时征发一些人去戍卫,你们之前本就是县令因农时才特意放回来的,现在农耕差不多也结束了,你们也该继续回来了。”
“记住。”
“我不是过来通知你的。”
“是命令!!!”
“另外……”宁行看着地上绿油油的麦苗,冷笑道:“你之前提前逃跑的事,让县令很不